2014年3月25日 星期二

I'm Not There


這個禮拜的事,其實,我有些意外會有這樣大的動員能量。
可能這雷悶太久,變成一道閃電,讓他們吼了出來。

我由衷佩服在場學生堅定的一口氣,忍受身體的碰撞、遭毆打,為了自己所相信的。不管最後招致什麼情緒,至少帶著所有人脫離了無感的年代。

我寧願長期時間犧牲體力,但就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身體受到這樣直接的羞辱,因為我知道那留在一個人身上會是非常長久的憤恨,日後想起還會咬牙切齒的那種。或許是從小親眼看過這些畫面的人,就特別害怕碰觸到這些暴力。

在街上,什麼事情都會發生。我說的不只是暴力,而是在這個場域權力無所不在,話語無所不在,只要群眾聚集,不需刻意,就滋長二元對立。


二元對立這東西,是一切悲劇的原型。

「我一生只愛你一個。」我如果相信就是悲劇的開始。人就算在一天內,都不見得只愛一個人好嗎。

「你不反服貿?不會吧,你是426嗎! 你統派喔?」不會吧,親愛的朋友,我還真的今天才知道你的腦如此二元。

「不站出來,就是苟活!你還要苟活嗎?」真的對不起,但我看到這些話,就有股火升起來。人要站出來,要有sufficient cause,要知道為何而反,我就是不願自己只為了加入而加入,更不想莫名被衝撞。

這是因為有一些深信,不管當時意識形態是什麼,也不太會改變的深信。

我不反服貿,這世界怎麼可能會有公平的競爭。就算是掙脫了一回,下一回你還是得以原本的面目(除非這個國家在進步),不對等的條件,僅有的實力,再去面對下一次難題。這樣的難題,我認為將接踵而來,不是幾道閃電,肉體的疼痛就能解決。

我們都不是經濟專家,就算看過幾次條文,也不見得能定論簽了到底是贏是輸。每看一次不同觀點的說法,想法又再調整了一些,到現在我還是不確定。

不過實際一點,不管是不是通過,未來最能對台灣有貢獻的,還是有國際實力的一群人,可以像八爪魚到國際間找台灣需要的資源和刺激,像荷蘭一樣經手全世界的錢,又真的想為國家做點事情,這樣的人才。

但30歲的你我,這個國家這樣的人夠多嗎? 這是在抗爭過後,一樣要面對的問題。這回是A國想吃了你,下回還有B國,還有……

這對我來說,只是一個想現在面對事實,還是想再拖個幾年的問題。

過去兩年在協會,一直在說在做的,就是脫離無感的一代。

也談老一輩的愧疚,年輕一輩的無力,想為20歲的年輕世代做些事,募機票、捐機票、有任務的旅行,但到最後得到的回應,往往讓協會裡頭幾位默默的年輕人更無力。

這兩年,除了過年期間,沒有一天在家和父親好好吃一頓晚餐。這樣的犧牲,我至今仍沒有後悔,我覺得那是很深層的社會運動。有些你們當時勸我不要這樣犧牲,不要呆了,但你們這周也在現場用各種形式疾呼我這樣的人不要苟活。

這是什麼標準?

曾經在無數個只有我在辦公室,甚至覺得鬼在敲白板回應我都深感溫馨的那些夜晚,我覺得自己深愛著那群年輕人,用盡我所有的能力、智力、體力,還有快要竭盡的愛,but not responded in return……或許還是讓給20s去愛他們所愛的會比較好。在今天這樣的時刻,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,在抗爭之後,你們會願意奉獻時間,跟著像這樣的協會,做真正長期深層的社會運動嗎?真的能在群聚時刻,擁有自己獨立的思考,不變成自己最痛恨的媒體嗎?

春天真是個情緒很多,沒辦法修飾言語的季節。快過去吧,不忍卒睹。 
我想我還是有些障,還沒真正走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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